第9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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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崇安寺替殿下修行,是程五难得的福报,哪里说得上业……”

  “那程勉上一辈子恐怕是福报太浅,轮到这一辈子,还要再积一积。”

  元双眉心一蹙,终于说:“殿下这话没有道理。程五和奴婢、冯童一样,均是真心追随殿下。”

  没想到元双倒替程勉说起话来,萧曜内心愈发觉得气闷,略略别开脸,堵上一句:“你和冯童对我都是真心。只是他与我素昧平生,什么真心,要功名罢了。”

  元双没有反驳,定定地看着萧曜,并没有掩饰目光中的责难之意。萧曜说完,也知道这番话没有道理:连州如何能和帝京相比?以程勉的名声,与他的哪个兄弟结交不强于自己?又何必做他的僚属?

  可越是知道程勉此行随任绝非出自功名,萧曜越是觉得匪夷所思——内廷和前朝之间何来秘密,他一个死别了母亲又失爱于父亲之人,旁人惟恐避之不及,为什么程勉答应了?

  这个疑问自得知程勉将随自己赴任的那一天起,就在萧曜的脑内徘徊难去,今天,这一番念头又被这一束柳枝勾起,萧曜发觉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信服的原由,他不去看元双,望向半垂的帘幕,面无表情地说:“我乏了。”

  元双轻轻一叹气:“殿下还没痊愈,本就不该劳神。”

  萧曜合起干涩的双眼,再不说话了。

  京城到连州路途遥远,即便大半程都是官道,一行人马也要走上月余。 而萧曜一离开帝京,就因为旅途辛苦加上水土不服,发了一场急病。他虽有亲王之尊,但另领了连州刺史的官衔,身负镇边职责,如无敕令,不可随意再返回帝京。因此即便抱恙,还是不能停在一地休养。

  自他病后,队伍的行程难免迟缓下来。冯童和元双恨不得走到一个驿站就先歇个半日一宿。尽管离京已经半月,可论路程只行了约合两百里,若是遇上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甚至还能望见已经被抛在身后的翠屏山。

  等萧曜从昏睡中再次醒来时,一行已经抵达了今天要落脚的驿站。萧曜在元双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丝履踏地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不期而来,兼之在车上坐得太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让他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然而,萧曜更不愿让护军和随从目睹自己的病态。眼前的黑影刚一散去,立刻不着痕迹地推开元双,在先一步守在车前的冯童的引路下往驿站里去。

  驿长带着其他小吏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萧曜从车上下来,立刻拜倒在地。但萧曜早没了说话的力气,经过他们身旁时,不过是略停了停,便出了一头的冷汗。等终于能够在榻上坐下后,整个脊背都湿透了。

  冯童和元双服侍他多年,见萧曜神色萎顿,不必多问,都知道是车马劳顿所致,立刻默契地替萧曜更衣安置,服侍他服药饮水。没有外人在场,萧曜不必强打精神,勉力靠在几案上,哑声问冯童:“是不是到祁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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