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7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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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存在和微妙身份,便是他最大的罪状。

  他可以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只是因为他叫宋也川,流着宋家的血,坚持着藏山精舍的魂。

  宋也川突然笑了,他的笑冷冷的:“不必说了,上刑吧。”

  他冷漠的态度激怒了王鼎安,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宋也川:“你以为我州府衙门的牢狱是你们大内一样挠痒痒的地方么,来人!”

  几个人将宋也川七手八脚地摁在了条凳上。杖刑分为两种,一种是臀杖,一种是脊杖。臀杖,顾名思义,便是扒掉衣服,用杖条打在皮肉上。虽皮开肉绽,但好在都是外伤,好生将养之后还是能恢复如常的。

  脊杖却不同,隔着衣服用两三寸宽的杖条直接打在脊梁上。

  杖杖带血,轻则断骨,重则丧命。

  “你想好了?”王鼎安捏起宋也川的下巴问。

  宋也川闭上眼睛,一言未发。

  “很好,”王鼎安松开手,“三十杖。给我打!”

  第一杖落下的时候,宋也川只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撞击,敲在脊骨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疼痛是第二杖落下之前才传导回他的大脑之中的。内廷用廷杖的时候,常常会看着主子的脸色,手法上便有轻重之分。这里在世人眼中是南方蛮荒之地,浔州又是见惯了囚犯的地方,这里的杖刑下手极重极狠,人命是这里最不要紧的东西。

  第三杖打完立刻有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濡湿了宋也川背上的衣服,随即紧紧的粘连在了他的皮肉上。宋也川内心里对于这些刑具并不恐惧,可身体对于疼痛的反馈让他下意识咬紧牙关。哪怕受过再多伤,在疼痛上,没有人会不畏惧。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他觉得极痛,眼前一阵又一阵的泛起一圈黑色的阴影,嘴唇也已经被咬破。他分不清唇齿间的腥来源于哪里,只是这种疼痛又让他觉得解脱。他很想知道,如宋家几十口人一样,人头落地之时到底有多痛。正是因为没有和父母亲族一起死与刀下,他的生便是最大的罪。

  打完二十杖,宋也川的脸已被冷汗湿透,黑发披散于肩上,宋也川的脸色惨白,伏在条凳上宛若已经死去。行刑的人犹豫着说:“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王鼎安用手抬起宋也川的下巴,他的眼睛静如瀚海,竟然还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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