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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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伍

  「我很少用紫色画画,幸好之前我曾经派人买紫草回来,以紫草的根茎提炼紫色顏料,现在才能够派上用场。」

  眠樱趁着歙石双凤戏珠池长方砚里尚未乾透,从紫砂锦鲤笔山上挑了根青玉管紫毫笔,蘸墨后在画作的左下角写上「暉曜緋茜射,行至紫园紫草野,行及标禁野,野守卫岂不见哉,视君挥袖振衣手」,一手金错刀依然怒猊抉石,渴驥奔泉。

  紫鳶却是黛娥双蹙,轻咬檀唇,他心想这首诗着实很不吉利,但既然眠樱兴致盎然,他也不好指手划脚,便靠着眠樱的柔肩问道:「鳶尾花是在什么时候开的?」

  眠樱髻滑频扶坠珥,说道:「鳶尾花是夏天的花。」

  紫鳶微敛眉山,不满地道:「可是樱花是春天的花啊,那我和你不就永远也差了几个月,成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吗?」

  话一出口,紫鳶才发现自己的话比眠樱的题诗更不吉利,但话出如风也收不回来,只好暗暗捏着月白色莲花双喜纹丝帕。

  「你不是本来就比我小一个月吗?」

  眠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站起来拉动摇铃,吩咐下人把这幅画镶上惊燕带丶绢边和月牙桿横披,连着他昨夜画的鳶鸟一同送到靳青嵐的别院里。

  正如眠樱所料,靳青嵐同意了把鳶尾花绣到紫鳶的穴里的建议,紫鳶总算免去一点皮肉之苦。

  话虽如此,刺青的过程依然极为痛苦,首先要以粗壮的玉势插到穴里,使穴口完全敞开,肛口的每道皱展开到极点,墨水才能够渗透每吋肌肤,花纹的线条也会连贯,之后又要眠樱和紫鳶主动张合穴口,好让师传那根沾了墨水的银针反覆刺进交叠的皱摺里加深色泽,所以他们不能使用麻沸散,要生生地忍受足足六个时辰的痛楚。

  幸好师传给他们塞了口枷,否则紫鳶的嗓子只怕要被接连不断的惨叫毁掉了。

  直到靳青嵐接走他们的那天之前,紫鳶也要躺在床上休养。饶是紫鳶这辈子吃过不少苦头,还是疼痛得只能趴在床上,幸好为了让墨水完全渗进肌肤,也为了使刺青不要走形,他不用再接客,但在离开海棠馆前的几天,他和眠樱还是分别向熟客道谢拜别。

  辰月初二,靳青嵐总算带着眠樱和紫鳶起行。前一天的晚上,紫鳶却是整夜难以入睡。

  雾帐兰衾暖,翠屏花影参差满,紫鳶绿鬟堆枕香云拥,鸞袖卷香金越㨪,半残妆粉不忺匀,静静地看着雕如意灵芝纹隔扇窗外,他从云破月来花弄影,看到风弄花枝月照阶,总算等到蜡烛花中月满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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