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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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非主义的宗教实践,最初只是建立在个人基础之上的无组织的信仰方式。自塞尔柱苏丹时代开始,苏非主义的追随者逐渐出现聚合的倾向,进而在伊斯兰世界各地形成诸多教团组织。苏非教团的成员通称德尔维什(源于波斯语,本意为贫民、乞丐),他们根据个人修炼的不同水平,分为若干等级。德尔维什即内心无任何念头的人,言而无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无味,无动无静,无喜无忧。每个教团都有称作道堂的宗教中心,也有各自的活动区域。教团成员的主要功修内容是迪克尔,即时刻记念安拉,反复赞颂安拉,直至达到无尽无休的程度。迪克尔作为苏非教团的功修,源于《古兰经》的如下启示:“信士们啊!你们应当常常记念安拉,你们应当朝夕赞颂他超绝万物。”(《古兰经》,30:17)迪克尔的念词,包括称作沙哈达的清真言、《古兰经》的启示、赞颂安拉和先知穆罕默德的内容,以及某些具有神秘色彩的苏非派诗歌和散文。教团成员或高声赞念,修炼肉体,或低声默念,启迪心灵,或伴以和谐悦耳的音乐,或伴以婆娑旋转的舞蹈,种类多样,形式各异。苏非教团的首领对于普通成员拥有绝对的权威,教团的创始人则往往被后来者视作圣徒并加以尊崇,由此形成苏非教团特有的圣墓崇拜。圣墓在阿拉伯语中称作“拱北”,波斯语中称作“麻札”。个别教团常以朝拜圣墓取代朝觐克尔白。

  苏非教团数量繁多,大体分为三个系统。卡迪里教团、苏哈拉迪教团和里法伊教团始建于12世纪,分别以巴格达和巴士拉作为道堂所在,构成苏非教团中的伊拉克系。13世纪,沙兹里叶教团兴起于突尼斯,巴达维教团兴起于埃及,构成苏非教团中的非洲系。阿萨维教团、库布拉维教团和契斯提教团分布在中亚和印度诸地,统称苏非教团中的呼罗珊系。

  苏非主义并非独立的宗教政治派别,只是表现为特定的信仰方式和生活原则。所谓的苏非派(al-Sufiyyah),泛指追求禁欲生活和神秘信仰的穆斯林,他们中的一些人尊奉什叶派伊斯兰教,而更多的人则属于逊尼派伊斯兰教,其政治观点和宗教信条或与什叶派相同,或与逊尼派吻合。苏非教团改变伊斯兰教以往不在民间传播的习俗,致力于在异教地区的传教事业。中亚、南亚、东南亚和非洲内陆的许多民族,皆因苏非的布道,相继皈依伊斯兰教。另外,苏非的传教活动并不诉诸武力,而是采取和平的劝说方式;由于其布道对象大都是文化相对落后的民族,因此允许皈依者保留固有的生活习俗,颇为宽容。

  奥斯曼帝国时期,崇尚苦行和禁欲的苏非教团逐渐成为民间伊斯兰教的载体,与官方伊斯兰教分道扬镳。奥斯曼帝国境内的苏非派信徒分别隶属于自西亚传入的卡迪里教团、里法伊教团、纳格什班迪教团和安纳托利亚高原形成的麦乌拉维教团、拜克塔什教团,派系繁杂,人数众多,具有广泛的社会影响。麦乌拉维教团的信众主要分布在安纳托利亚的城镇地区,与手工业者及商人阶层联系密切,是奥斯曼帝国政府用于制衡拜克塔什教团的重要宗教势力。梅夫莱维派(即麦乌拉维教团)的首脑,是一个极受尊敬的有名人物,有时候他出面主持新苏丹登基时举行的佩剑礼。拜克塔什教团的信众大都分布在鲁梅利亚即巴尔干乡村,是在巴尔干半岛传播伊斯兰教的主要载体。由于奥斯曼帝国长期在巴尔干地区募集兵源,拜克塔什教团与近卫军团逐渐形成密切的联系,充当近卫军团的随军神职人员。

  一首诗歌如此描绘16世纪中期奥斯曼帝国的拜克塔什教团:

  没有胡须,心灵也受到挫伤,手里握着戟,羊皮围裙围在他的腰间;

  装扮着铃铛和羽毛:

  写着爱的本本带在他腰里边,腰上系着绳子,上面坠有圆盘形的周边刻着 凹槽的石头,

  头上歪顶着他的水罐,

  他敞着怀,而且没有裹上衬衫;

  狂烈,粗野,赤裸,光秃;

  赤脚,也不戴帽;

  他的母鹿样的眼睛带着眼药水的痕迹。[8]

  五、建筑艺术

  伊斯兰教勃兴之时,生活在阿拉伯半岛的贝都因人,最初并无严格意义的建筑可言。流动的帐篷是他们的宅居,浩瀚的旷野是他们的庙宇,无垠的沙丘是他们的坟墓。后来,穆斯林借鉴吸收欧亚非三大洲各族群的建筑艺术精华,修建大量伊斯兰建筑,主要包括清真寺、伊斯兰学校、普通住宅、宫殿、陵墓等,是世界建筑艺术和伊斯兰文化的独特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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