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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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强有力的扩张时期,拜占廷帝国也目睹了西方帝国的复兴。两大帝国间的对抗再度升温,这场对抗表现在神学和政治两个方面:从神学上讲,帝国的理想建立在统一帝国且独一无二的基础上,尽管这并存的两大帝国都声称自己是罗马的继承者;从政治上讲,两大帝国在意大利南部发生了利益冲突。奥托一世在尼基弗鲁斯·福卡斯成为皇帝的前一年加冕为皇帝,他曾使几乎整个意大利都屈服于自己,并于968年派遣使节到君士坦丁堡,希望就那些尚未落入其控制下的意大利领土的所属权达成友好协议。其使节留特布兰德(Liutprand of Cremona)主教曾于949年君士坦丁七世在位时作为贝伦加尔二世(Berengar II)的使节访问过拜占廷的首都,他呈献给拜占廷政府一个联姻计划,即奥托一世之子和年轻皇子的一个妹妹之间的婚姻,其嫁妆就是拜占廷帝国在南意大利的领地。这个建议被拜占廷帝国视为玩笑,遭到断然拒绝。通过近年来在西方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件,拜占廷的统治者们敏锐地感到帝国的权益和尊严受到损害。奥托要戴上皇冠,使他自己成为罗马和罗马教会的主人,他还要牢固控制整个意大利,并与拜占廷帝国的附属国卡普亚和本尼文托公爵建立联盟,他甚至竟敢进攻拜占廷的属地巴里(当然并未成功)。所有这一切都使拜占廷皇帝感到愤怒,因为他刚刚在东方取得了空前胜利,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自信更强大。奥托狂妄的使节在君士坦丁堡受到了几乎如同囚徒一样的待遇,被迫聆听关于其主子既不是皇帝也非罗马人,而只是个野蛮人的国王的训话,并被告之一个野蛮人统治者的儿子与生于皇宫紫色寝宫的公主之间的婚姻问题,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拜占廷帝国的邻居保加尔人并没有立即受到威胁,因此,也没有留意拜占廷国家已经获得极大发展的实力的意义。965年秋季,在拜占廷人完成了对西里西亚和塞浦路斯岛的征服后,保加利亚使节出现在君士坦丁堡,要求拜占廷帝国继续缴纳先前确定的贡金。[196]皇帝被这个要求所激怒,对使节痛加鞭打,大肆漫骂,并威胁了一番,把他们打发回家。然而,他在摧毁了几个保加尔人边境要塞后,放弃了与保加利亚公开冲突的政策,因为他不想从其东方战争中转移注意力,因而请求俄罗斯大公斯维亚托斯拉夫(Svjatoslav)帮助他镇压保加尔人,并许以重金。皇帝的这一请求受到拜占廷帝国的基督教好友奥列加好战的儿子的热烈欢迎,他曾摧毁了哈扎尔人王国,使自己的实力大为增强。968年,他出现在多瑙河流域,并轻松击败保加尔人,当时后者正好陷于政治分裂。在进击保加尔人时,他不仅出兵助拜占廷皇帝一臂之力,而且设法使自己的权力立足于多瑙河流域。[197]969年,帕臣纳克人进攻基辅,迫使他回兵救援。但是,同年夏季,他又出现在多瑙河,这一次他俘虏并软禁了保加利亚沙皇伯利斯二世,成为保加利亚的主宰。当时,沙皇彼得已经去世,其子伯利斯二世继位。尼基弗鲁斯不得不承认,其先前实力弱小的对手被这个更为强大且危险得多的新对手所取代,这是他自己的行为造成的。此时,他只有联合保加尔人共同反对斯维亚托斯拉夫,甚至打算建立其年轻皇子们和保加尔公主之间的联姻。[198]然而,其严重的失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弥补过来的,尼基弗鲁斯在巴尔干半岛给其继承者留下了一笔非常麻烦的遗产。

  夺取安条克6周以后,尼基弗鲁斯·福卡斯遭到谋害而身亡。尽管他取得了一系列成功,但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君主。其军事化统治使整个国家生活都屈从于军队的利益,为征收更多的赋税,残酷无情的经济压榨日益严重。为了支付其大规模战争的开支,沉重的赋税压力都集中在民众身上。我们听说这个时期货币极为短缺,大幅度贬值。[199]但是,并非民众愤怒导致尼基弗鲁斯死于非命,而是他与其以前的朋友约翰·基米斯基的争吵和其妻子塞奥发诺的背叛导致了其可悲的下场。她成为这位年轻卓越的将领的情妇和教唆者,与皇帝尼基弗鲁斯比较起来,基米斯基虽然身材矮小,但长相英俊,精力充沛,举止高贵。塞奥发诺为谋杀亲夫铺路搭桥,基米斯基及其朋友则实施完成。969年12月10~11日深夜,尼基弗鲁斯·福卡斯被谋害在其寝宫中。

  约翰·基米斯基(John Tzimisces,969~976年在位)成为皇帝。塞奥发诺原以为他会娶她为妻,结果大失所望。被谋杀的皇帝竟有大教长伯利埃乌克特斯(Polyeuctes)站出来为之鸣怨叫屈,他坚决主张杀人罪犯不得到惩罚,绝不能放过。他要求基米斯基必须忏悔,并从皇宫中驱逐其情妇、皇后塞奥发诺,还要严惩在谋杀皇帝尼基弗鲁斯行动中他的助手,皇帝被迫服从大教长的所有要求。一旦他这样做了,大教长才允许他进入教堂,并接受加冕。

  很难讲拜占廷的这次“卡诺沙事件”不对教会和国家之间尖锐对立的关系发生影响。教会精神上的胜利由于迫使基米斯基宣布废除其前任反对修道院和教232会地产的法令而得到加强,[200]这位拜占廷历史上最伟大最卓越的皇帝之一,被迫同意再度宣布《序言》中弗条斯提出的信条:“我确信今生有教会和帝国这两种权力;世界的造物主委托前者医治灵魂,委托后者治疗肉体;如果两者都未遭到破坏,则良好的世界就有保障了”。[201]塞奥发诺遭到流放,从此一直到其子即位才重回皇宫。这次事件也结束了这个女人在拜占廷史上发挥的作用,她曾是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的妻子、谋杀者约翰·基米斯基的情妇和瓦西里二世的母亲。基米斯基选择了政治联姻,其最大的可能是屈从了王朝正统派的情绪。他与当时已非豆蔻年华的老姑娘塞奥多拉(Theodora)结婚,她是君士坦丁七世的女儿和小皇子瓦西里和君士坦丁的姑姑。基米斯基如同他以前的皇帝尼基弗鲁斯·福卡斯一样,承认对两个生于皇宫紫色寝宫的小皇子的保护。国家行政事务管理继续委托给“寝宫伴睡官”瓦西里,他从前朝顺利地转变为基米斯基治下的官员,此后甚至发挥比在尼基弗鲁斯·福卡斯时期更大的影响。被害皇帝的亲属虽然千方百计与基米斯基争夺皇权,但最终失败。皇帝尼基弗鲁斯的侄子和皇宫大总管利奥的儿子巴尔达斯·福卡斯(Bardas Phocas)在福卡斯家族根据地恺撒利亚宣布已立为帝,但是却被约翰·基米斯基的小舅子巴尔达斯·斯克莱鲁斯(Bardas Sclerus)推翻,他们连同其家族一起被监禁在修斯岛上的一所修道院里。皇宫大总管利奥则在一次流产的起义后,被判刑瞽目后刺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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