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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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大帝在著名的《加洛林书》中就激烈争论的问题做出最终答复,他既拒绝了君士坦丁五世的毁坏圣像的立场观点,也反对君士坦丁六世和伊琳尼召开的宗教会议确定的崇拜圣像态度。《加洛林书》就是为了强调法兰克王国反对拜占廷帝国的宗教独立性,其主旨完全是政治性的。因此,它根本不涉及本质问题,回避了真正有争议的难题,而摆在查理大帝面前的尼西亚会议文件的拉丁文译本完全是翻译语言和理解上错误百出的错误版本。而且,这两种观点都不是查理大帝在尼西亚宗教会议文献中看到的真实观点,他的观点恰巧和格里高利一世先前提出的、同时反对毁坏圣像和崇拜圣像的观点一样。法兰克国王面对教皇哈德良一世的所有警告和劝说仍然坚持自己的态度不变,教皇最后也只好让步。787年,尼西亚宗教会议批准的崇拜圣像虽然得到教皇哈德良一世的两名使节的同意,也曾要求真正的基督教徒加以遵守,却于794年在有同一位教皇派遣的另两个使节到场的法兰克福宗教会议上被斥责为异端。[99]尽管圣像问题对西部来说就像对拜占廷帝国一样重要,尽管使用圣像已经与拜占廷基督教神学的拯救信条做了特殊联系,但是它对西部来说仍然是陌生和无法理解的,教皇的这一步骤极为清楚地表示出,罗马与法兰克王国的同盟关系由此成为教皇政策的基石。哈德良一世继续坚持由斯蒂芬二世提出的不可否认的成功政策,并且毫不犹豫地坚持其与法兰克王国的同盟。其后继者利奥三世(Leo III)继续向前发展这一政策,他采取了大胆而具有重大革命性的决定,使8世纪的罗马教会政策打上了目的极为鲜明的印记。他于800年12月25日在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为查理大帝加冕。[100]

  查理大帝奠定建立帝国的基础主要在政治领域,也像后来在宗教领域中发生的分裂一样,具有革命性的影响。当时,只存在一个帝国就像只存在一个教会一样是不言自明的。查理大帝的加冕违反了一切传统思想观念,是对拜占廷利益的致命打击。因为此前,拜占廷帝国这个新罗马毫无疑义地被认为是惟一的帝国,它曾继承了古代罗马帝国的遗产。拜占廷帝国自觉拥有帝国的一切权益,因此,它只能把查理大帝的加冕视为篡位行动。罗马也承认单一帝国的思想,它从来也没有建立第二帝国的打算,但是它要在古代拜占廷帝国的位置上安插一个新建立的帝国。当合法的皇帝君士坦丁六世被废黜后,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位置就处于空虚状态。对于罗马来说,就像对拜占廷帝国来说一样,惟一能够接受的世界秩序就是包含整个基督教世界在一个单一帝国框架内的等级制国家。实际情况是,自800年以后,东、西两个帝国面对面地并立。东、西帝国的分裂早已经过一个世纪的发展并在毁坏圣像运动中得到证明,此时则在政治领域中形成了最终结果的事件。“统一世界”就这样分裂为两半部,其语言、文化和民族构成都已经分离。

  尽管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加冕是教皇精心设计的而非查理大帝的主使,[101]但是他仍然必须面对这一步棋所引发的大量后果。他必须争取得到拜占廷帝国的认可,因为缺乏其认可,皇帝的头衔就没有合法效力。显然,用“空位说法”或者指责拜占廷帝国屈服于异端这样的理由还缺乏说服力,前一种理由指君士坦丁堡皇帝位置空缺,即便当时那个位置是由一个女人占据着,而后一种理由在《加洛林书》中也试图证明了。因此,查理大帝和教皇于802年向君士坦丁堡派遣了使团。据说他们给拜占廷女皇带去了查理大帝求婚的请求,希望“将东、西帝国重新合并为一个帝国”。[102]他们到达后不久,就爆发了宫廷政变,802年10月31日,伊琳尼被推翻。这次革命是由高级官吏和高级军官组织的,他们拥立前国库长官()尼基弗鲁斯(Nicephorus)为皇帝。伊琳尼遭到流放,先是流放到王子岛,后来流放到莱斯伯斯岛,不久后在此病死。

  第六节 尼基弗鲁斯改革和外交政策的复杂化:拜占廷帝国和科鲁姆

  尼基弗鲁斯一世(NicephorusⅠ,802~811年在位)的统治使帝国再度有了一位能干的皇帝。塞奥发尼斯声称这个皇帝的登基导致普遍的失望和沮丧的记载实际上只是反映了修道院极端派部分人的观点。总的看来,塞奥发尼斯对这个皇帝持有的极度仇恨在当时人中感觉不出来,甚至在拜占廷正统派圈子里也不存在。[103]尼基弗鲁斯一世不是教会的大力支持者,尽管他本人是正统派人士,支持崇拜圣像,但是他却要求教士必须服从皇帝权力。他为自己的儿子和继承人斯达乌拉西乌斯(Stauracius)迎娶伊琳尼的亲戚、雅典姑娘塞奥发诺(Theophano)为妻子,以此强调他继续坚持其前任政府的崇拜圣像政策。政府和基督教教会两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因修道院极端派而变得再度紧张,特别是他在大教长塔拉西乌斯于806年2月25日去世后任命博学的历史学家尼基弗鲁斯担任该职后。尼基弗鲁斯像塔拉西乌斯一样对世俗学问和神学相当精通,不仅是杰出的历史学家,而且在以后的年月里是大量捍卫圣像作品的著名作者。他也像塔拉西乌斯一样,在被任命为大教长前曾经在政府中担任高级官职,在教会事务中坚持同样的温和政策。任命一个普通信徒为大教长立即引起了狂热派的强烈反对,因为他们显然正在盘算推举他们自己的领袖塞奥多利(Theodore the Studite)担任大教长。皇帝尼基弗鲁斯为使所有事情圆满解决,再度开展了温和的争论,以证明皇帝不应被教会法规所束缚。他要求一次由普通信徒和教会代表参加的会议承认君士坦丁六世与塞奥多特的婚姻,曾为这次婚姻主持隆重婚礼的教士约瑟夫也被允许于809年1月重新回到教会。这就导致与斯图迪特派的公开决裂,他们再次与正统的教会当局断绝关系,使他们公然面临国家的迫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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